第二十四章 允婚

    ??临到傍晚的时候，楚帝跟前的吴川过来传话，楚帝今晚会过来颐华宫用晚膳。

    ??楚帝的銮驾在颐华宫宫门外停下，楚帝刚走下来，就看见了笑嘻嘻地站在宫门外等候的萧璇。

    ??“父皇。”萧璇一见楚帝，立刻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。

    ??“现在暑气未散的，你到门口来做什么？”萧璇上前挽住了楚帝的手臂，楚帝的脸上不住地露出了十分慈爱的眼神，笑着说道。“和你母妃一起在殿内等着朕来便是。”

    ??“我就是想多和父皇待一会儿嘛。”萧璇笑得乖巧。

    ??吃罢了晚膳后，萧璇又在楚帝身边陪着说了许久的话，直到说到整个人都渴睡得坐不住了，还不愿意离开。

    ??楚帝索性把萧璇抱在自己怀里，仔细哄她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??“穗红，找人来把公主送回她的寝殿去。”坐在楚帝身边的柳皇贵妃瞧着楚帝怀中睡着的萧璇，小声招呼穗红上前来嘱咐说道。

    ??“不用唤人来了，省得扰了璇儿的好眠。”楚帝却喊住了穗红，小心翼翼地抱着熟睡的萧璇站起身来。“朕亲自抱她回去，待会儿再回来。”

    ??楚帝起身后，自有在萧璇身边伺候的人为楚帝领路往萧璇的寝殿走去。

    ??“娘娘，陛下真的是极疼爱我们二公主的。”楚帝离开后，穗红便伺候着柳皇贵妃更衣、卸妆。“是生怕奴婢们接手二公主的时候，会不慎惊着了二公主安睡。”

    ??“是啊，陛下那么多孩子当中，真正从小抱到大的也只有璇儿了。”柳皇贵妃微笑着自己取下了耳环。

    ??待楚帝看着宫女们妥善安置好了萧璇，他才离开往柳皇贵妃的寝殿来了。

    ??此时的柳皇贵妃已经卸去了白日里的精致妆容和满头的钗环，换上了一袭素白色的寝衣。

    ??“陛下，臣妾替您更衣吧。”见楚帝回来，柳皇贵妃笑着迎上前来。

    ??“这些暂且不忙。”楚帝握住柳皇贵妃莹白、纤细的手，拉着她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坐下。“最近朝务繁忙，朕都没怎么来看过你。”

    ??“臣妾有什么好看的。”柳皇贵妃轻轻地倚坐在楚帝的身侧，语调婉转地含笑说道。“臣妾都是入宫多少年的老人儿了，看着明光宫里住的那些容貌鲜亮的女孩子们，才真的是觉得是自己老了。”

    ??“爱妃哪里老了。”楚帝调笑着说道。“朕只觉得爱妃青春年少是美的，如今这般成熟风韵也是极美的。”

    ??眼见着这帝妃二人说着话，有眼力劲儿的穗红悄不做声地带着寝殿内伺候的宫女们退了出去，安静地合上了内殿的大门。

    ??柳皇贵妃的确天生丽质，皇后只比柳皇贵妃大上两岁而已，早些年的时间，皇后就不敢在楚帝的跟前卸妆了。

    ??可柳皇贵妃即便卸去了那些精心画就的妆容，脸上竟连一条皱纹都瞧不见。

    ??“臣妾现在总算是知道璇儿那张巧嘴是遗传谁的了？”柳皇贵妃脸畔升起一抹飞红，娇嗔地抬眼看了一眼楚帝。

    ??“璇儿是朕的女儿，肖似朕才是没错的。”楚帝朗声笑着，一把揽着柳皇贵妃依进他的怀里。“眼见着最后一轮选拔就要开始，朕的赐婚旨意可都备好了，爱妃可有为瑜儿、珺儿想好了正妃、侧妃的人选？”

    ??“瑜儿和珺儿都是陛下的儿子，陛下为人父为他们择订婚事才是对的，臣妾才不会插手呢。”柳皇贵妃靠在楚帝宽厚的环抱里，小声抱怨道。“臣妾先前倒是为珺儿操过心了，可这孩子反而觉得臣妾这做母妃的会坑害了他，臣妾索性都丢开手让陛下烦心去吧。”

    ??“你瞧瞧你，两个儿子都到了要成婚的年纪了，你怎么还说这样孩子气的话呢。”楚帝取笑她。“朕身在前朝，那些世家姑娘的真实脾性朕是一概不知的。所以这次大选，朕亦然同样应承了皇后，你们为皇子们挑选的姑娘，只要没有太过不合适的人选，朕一应都会赐婚的。”

    ??“陛下此话当真？”柳皇贵妃闻言，立刻撑起身来有些惊讶地回看楚帝。“真的能任由臣妾自己挑选未来的儿媳？”

    ??“君无戏言，朕都同你亲口说了难道还会有假话不成。”楚帝看着柳皇贵妃说道。“皇后替臻儿瞧上了两家姑娘，一位位正妃，一位为侧妃，朕瞧过了两个人出身人家倒也匹配，便已经允了皇后将会赐婚。”

    ??“其实不瞒陛下说，臣妾其实也替瑜儿、珺儿相看了人家，不过一直也拿不定注意，陛下能否为臣妾参详一二吗？”柳皇贵妃侧过身子，跪坐在楚帝身后，一双柔荑悄然攀上楚帝的肩颈处微微使力揉捻起来。

    ??楚帝在案牍前劳累了一天，身子骨正乏累极了。柳皇贵妃素日里就经常为楚帝按摩解乏，手上还是颇有些功夫的。

    ??“好了，好了。”柳皇贵妃替楚帝按了一会子的功夫，楚帝身上也的确松快了不少，楚帝回身握住她的手。“可别累着了你，朕好多了，同朕说说你为瑜儿和珺儿都相看了哪些人家吧？”

    ??柳皇贵妃为萧瑜挑选的正妃是英国公的长孙女温玥，侧妃是中书舍人之女沈含兰。

    ??“陛下是知道的，英国公的长媳是臣妾还在闺阁时就熟识的闺中密友。原先她就常带着儿女来陪臣妾说话，近些年才因为她的夫君派了外放她随行而去，她才来得少了。玥儿臣妾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，不仅熟读诗书、性情也是随和大方。臣妾私下也问过了瑜儿，瑜儿是没回臣妾的话脸却红了，想来是满意了的。”

    ??“嗯，你选的挺不错。”楚帝看了眼柳皇贵妃说道。“瑜儿是朕的长子，他的正妃是该人品出众、家世卓然，才堪匹配与瑜儿。行了，就按照你说的定吧。”

    ??“谢过陛下。”柳皇贵妃满脸喜意地应下，却没接着往下提为萧珺相看的人家。“时候不早了，陛下明日还要早朝，臣妾伺候着陛下更衣、洗漱吧。”

    ??“哎，慢着。”楚帝连忙按下她的手。“怎么不往下头说了，你难道没替珺儿相看人家吗？”

    ??“别提他了。”柳皇贵妃微微使力推开了楚帝的手，说道。“臣妾替陛下宽衣。”

    ??“是不是这混账小子又胡乱说话气着你了？你与朕说说，要是他真的气着你，朕立刻命人去捉他来，好好打他一顿板子。”

    ??“可不是吗？也怪臣妾，想着他是陛下跟前最小的儿子，将来朝堂上的大事、要事儿有他的五位哥哥辅佐陛下便是，他呢将来就做个不管事儿的富贵闲王。臣妾对他管束没有那么严，才纵得他为了选妃的事儿与臣妾都闹了几回儿了。臣妾本想着他性子散漫，才精心挑选了几个武将世家出身的姑娘，想着这样出身的姑娘必然是能降服住他。谁曾想，璇儿瞒着臣妾偷偷带着珺儿遣了进来。那之后可是闹翻天了，整日歪缠着臣妾不说，连母亲入宫的时候都跑来央求，弄得倒像是臣妾故意找了泼辣的儿媳来为难他似的。”

    ??柳皇贵妃愈说愈气。

    ??“哈哈，这混小子。”楚帝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。“今日的时候是不早了，等明日一早朕就派人把他提来，教训他一顿给你好好出出气，行不行？”

    ??“陛下。”柳皇贵妃知道楚帝是说笑的，气得抬手轻轻在楚帝肩上捶了几下。“臣妾看珺儿也是像极了陛下，气臣妾的模样都是一样的。”

    ??“好了好了，都怪朕成不成？”楚帝对萧珺也是他膝下诸位皇子中最为宠爱的，也如柳皇贵妃方才所说一致，萧珺在皇子中年纪最小，性情最为散漫，楚帝也有意放纵他。“珺儿不喜欢武将家的姑娘，就劳累你再为他选选。”

    ??“其实臣妾后来又替他琢磨了一个姑娘，是工部侍郎家原配所出的嫡长女，她的生母是臣妾出自柳家五房的堂妹。”柳皇贵妃说道。“那孩子臣妾一见了就很是喜欢，相貌柔美性情却不柔弱。虽然因为生母早逝养在外祖母膝下，倒也没落下教导她管理庶务，是个能够支应王府内院的。陛下觉得如何？”

    ??“她生父不是还在世吗？”说到工部侍郎，楚帝的脑子顿时转了一圈。“而且她生父续娶了一房继室吗？怎么好好的一个嫡长女会养在外祖家中？”

    ??“是臣妾那堂妹夫薄辛，续娶的继室年少温柔，生下了幼子幼女后便开始苛待原配正室留下的嫡长女。好在臣妾堂妹虽去得早，也留下了贴心的忠仆照应女儿，忠仆不忍小主子受苦才回到家中报信。臣妾五房的叔叔、婶母本就心疼失了生母的外孙女，得知孩子被人苛待，第一时间把孩子接了回来养育至今。臣妾可怜那孩子，也的确喜欢那孩子，想着若是她成了臣妾的小儿媳才好。”

    ??“你是属意她做珺儿的正妃？”

    ??“陛下是觉得不妥？”柳皇贵妃看向楚帝。“那侧妃也可，臣妾只是实在舍不得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落到一般人家，反倒容易零落了。”

    ??“罢了，随你心意吧。”楚帝遂了柳皇贵妃的心愿。“柳家世代清贵，生父也是三品侍郎，既然你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