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9节
柳将军没了放松的心情,将手里的瓜子扔回盘子里,“没想到怎么。” “这就要说回开头,没想到那位新知县财大气粗,五百钱五百钱招募不明真相的百姓。 将军,您也知在百姓那里,五百钱很重要。 人就是这样,先为自己着想,只要给银钱,什么黑心事不干? 他就招募了许多人,上千人之多啊将军,妾的二哥三哥以及大哥的一众好友,就被按在会宁官衙那条街上打。 打的他们抱着头,连连祈求说不敢了,说这就回家还不成吗。 不行,那位知县下令非要追着打,说是打的狠打的好的,还要赏给官吏当。就可想而知,妾的二哥三哥祈求都没用了,那些为做卒吏的人,拼着命的捶打他们表现。给打个半死啊!” 万姨娘哭到跪不住了,哭倒在地上。 柳将军站起身。 吓的万姨娘以为将军烦了她要走呢,爬着过来,抱住大腿仰头哭道: “将军,妾求您了,救救妾的大哥二哥三哥。 妾的母亲已经病倒,妾离家这么多年,母亲什么都没有求过。 每次见面都说,好好伺候将军,这是咱们万家三生有幸的事,不要争抢,让妾好好的。 这么多年过去,她这是唯一一次相求,只求将军做主,先让妾的哥哥们出来,别再被随意殴打。 那位芝麻县官,他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天,他自然就不知晓将军您。他真敢干出先打死再说的事儿,不是有那么句话?无知者无畏。将军?将军!” 万姨娘还使劲晃了晃柳将军的腿。 柳将军揉着脑门,来后悔了。 女人家怎么一个个这么能说。 挺简单个事,连哭带说气不喘,长篇大论,哪里说忘了还能再续上,说的他脑仁疼。 好好好。 他得先离了这头疼地。 “来人,让钟副尉去趟会宁县衙。” 万姨娘从二管事那里使了银子,打听出来,将军派出去的是钟副尉,当即心里一松,这位与她大哥甚是熟稔。 钟副尉去就好办了。 …… 会宁县的九品县尉,脚崴了,从宋福生来上任就没有露面,美其名曰形象有损,身体有恙,请了病假。 此时,闹哄哄的一日已经快接近半夜了,他才命仆从抬轿子送他来官衙。 寻思过来亲自探探风,免得仆从们一问三不知,只说县衙还在灯火通明,总有官吏里出外进。 他想来看看什么情况,趁着新知县在后院睡觉,问问同僚们怎么夜深了还没有休息。那个万家几位情况怎么样。黄龙府有没有口信或命令。 轿子离官衙百十多米远时,县尉忽然叫停,“快快快,速抬我回去,灯笼灭掉。” 远处,几十上百匹马蹄声同时传来,半夜三更,那是非常瘆人的。 让县尉觉得,好似是要抄家般。 哐哐哐,砸门声响起。 钱佩英躺在宋福生怀里先动了,推了推打呼噜的宋福生:“她爹?” 隔壁的米寿,轱辘一下坐起身,自己揉着心口,还有些没清醒,自言自语道:艾玛,吓的我心直抖。 一刻钟后,连阿爷都起来了,披着衣裳很不放心的招呼家里的汉子们,“去,都跟福生去前院。” 然后自个就要去放皇上牌匾的屋子,打算关键时刻抱出去。 黑灯瞎火的,还撞上门框。 坐车赶路,就够老爷子受的,大半夜的又被吓醒。 宋茯苓急忙去扶,“太爷爷,您没事儿吧?” “谁呀?是胖丫啊?太爷爷都没认出,眼冒金星。” 当宋茯苓和马老太她们都赶去前院时,就看到她爹在掰扯说:“钟副尉,本官想和你细说一下详情,以便您回去向将军禀报。” “你不用细说,我已了解。” “你了解的可能不是实情。” “这几人,我带走,是不是实情,不是你说的算。 对了,宋知县,听说,你招募私兵,还用卒吏的名额诱使百姓追打无辜者,本事大得很。” 万家老大老二老三被柳将军派来的人带走。 那是正规军啊,谁也不敢上前拦。 火把影影绰绰,马蹄声渐行渐远。 感觉县衙一下子就萧条了,所有人都不再出声。 正在熬夜审理案情的吕县丞,站在牢房门口。 秦主簿在心里想着:完了,他还有好吗?是他在记录那些好汉们的名字。 一股强风飘过,有几片树叶正落在宋福生官帽上。 宋茯苓微皱眉:来的那位钟副尉,还有背后大佬柳将军,在明知道她爹是天子门生的情况下(绝对明知,那是二品大将),还不当回事。 也是,柳将军才是那个最能与皇上说得上的人。还给她爹扣了污名,私募招卒吏。用钱招募。 马老太倒是不慌不忙,她觉得施展文采的时候到了。 三儿要是实在不中用,她就该给京城老姐妹长公主写信了。 唉,就她这个写字水平,看来马上就得回去写啊,今晚给米寿揪她屋睡去。一笔一划得写至少一宿。 “都瞅啥呢,三儿呀,带走就带走呗。明儿的事明儿再说,回去睡觉。” 马老太说完就走了。 引得秦主簿十分好奇伸脖子看她,这位就是知县的娘? “老秦。” “嗳?嗳,属下在。” “该干什么就干什么,你让两位牢头盯着些其他人,别以为这就有了盼头再闹事。” “是,大人。” 宋福生打算明日亲自去趟将军府求见,求见完再说。又和吕县丞对视一眼,这才转身回到后院。 第二日一早,柳将军才打完拳回来,钟副尉正要向他禀报已将万姨娘的哥哥们带回,大管家脸上带着喜气过来禀报,“老爷,信。” 只看信上,打头就是陆畔的私章。 柳将军不可置信。 不是在前线?上回见,还是没去前线那阵,特意巡视到边境来看看他。 柳将军大笑着拿着信进了屋内。 第七百六十八章 江湖中闯名号,从来不用刀 “世叔,多日未见,别来无恙。” 这个清晨。 柳将军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练功服,看着来自陆畔写给他的信件。 “目前已占领明州,正处于养伤中。 世叔,无需牵挂,小伤而已。 目前,明州情况复杂……” 看到陆畔受伤了,柳将军使劲攥了攥拳头,怎么就不多说几句。 你可是大将军王的独苗苗,受伤怎么就不值得一提了。 与此同时。 远在明州的陆畔,正拄着拐,可见他的腿受了伤。 且不被外人知的是,陆将军身上最重的伤,来自于他吸了沼气。 要不是抢救及时,差些死在征战的那片沼泽地里。 顺子正对他说,“少爷,大骏要入土为安了,就埋在您给它选的那棵树下。” “好。” 陆畔从小养到大的战马,大骏,牺牲了。 即将要被埋在这片异地他乡。 顺子哽咽着用铁锹给大骏添土。 不是马不马的事儿,顺子难受于陆畔心中定会难过。 少爷又少了一个陪伴。 少爷,您别难过,顺子我一定会好好活着,活到牙齿掉光也会陪着您。 “顺子爷,你咋来啦?”护卫们临时住的屋舍里,任子浩光着腚,身上围着被单,扭头问道。 “少爷说了,从即日起,你的药和他一样。喏,这是新熬的,快喝啦。” “啊?”任子浩很意外,爬起身咧着嘴笑,接过药碗。 陆畔能被及时救出,任子浩立了大功。 任子浩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人,且速度极快,在自己吸入毒气的情况下,还能咬牙先让陆畔撤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