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4节
她那时很脏,他?他不是故意的,唉…… 陆畔又长长地呼出口气。 因为他还很纳闷,为何每次和茯苓对话,主动权并不在他手里,场面时常不受他控制,这很奇怪。 这样的情况在他的身上很少发生,就是皇上也? “哥哥,”米寿穿的跟神父似的出现。 小人一身黑雨披,如果将他双手捧的姜汤碗换成十字架就更像了。 米寿睁着大眼睛看哥哥:你这是干啥呢,时而欢喜,时而忧愁,地上放盆水,你还不抓紧洗洗。我出去买肉时啥样,回来还啥样。 “这水都凉了,我去给哥哥舀点热的。” “米寿,”陆畔伸长胳膊就给米寿拽了回来,降低音量道:“我问你。” “恩,你说。” “你姐姐她……平日里也是旁人稍稍提点,她就能猜到很多?” 米寿听懂了,哥哥在说,姐姐是人精。 “那当然了,我姐姐是家里最聪慧的人。她哪是会猜啊,她啥都会,她还会看。像是去山上怎么能快些找到吃的到观星象,她都会。 观星象啊,哥哥,你别笑,是真的。 像是村里人想知道今日往哪刮风,什么天儿,都会顺嘴问我姐。 俺们太爷爷常说,姐姐要是男娃娃,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。” “呵呵呵,”不知为何,陆畔就是想笑,他指着外面:“那今儿个,这天,她观出来没有?” 米寿尴尬了下,哥哥,你要是这么唠嗑会把天聊死的:“那倒没有。” “吃饭啦。” “咳咳”,陆畔在宋茯苓忽然叫吃饭那一瞬咳嗽了起来。 …… “这不行啊,这要给你熬些汤药,”钱佩英一边摆筷子一边看着陆畔道。 宋福生刚洗完手,坐下身也说:“回头不行,让你们府里的大夫给摸摸脉。” 都以为陆畔是被雨淋的感冒了。 第六百二十四章 差些丢了命 外面电闪雷鸣。 天阴的,黑的,晚上七点钟像已经半夜了似的。 钱佩英点了四盏油灯。 饭桌上也没做的别的吃,没摆啥大鱼大肉,只摆有火锅。 一个是老宋没买到猪排骨鱼肉,那些卖肉摊早就被雨淋跑,只后两道街有一家卖羊的,宋福生顶雨去买了只羊,让人给现杀的,要不然早回来了。 另一个即使买回来,又炖又炒,其实也麻烦,饭得啥时候才能好。 索性,吃火锅吧。 家里青菜洗洗,泡点蘑菇,切些羊肉,和面擀些面条,麻酱韭菜花腐乳这都有,愿意吃辣,家里还有辣椒面。 “你能吃麻酱吗?咳嗽。” 陆畔看着宋福生说,我能吃。 “要不要腐乳?” “要,要不然我自己来吧。” “不用,我就给你顺手盛了,你还要啥?”宋福生一点当叔叔的架子也没有。 被家里一堆堆侄子早就练出来了。 “爹,给我来点香菜沫葱花陈醋辣椒圈。”宋茯苓忽然道。 陆畔看了眼茯苓,吃羊肉蘸醋那得什么味儿?然后对宋福生说:“我也要那些,要醋。” 下锅里的肉熟了。 钱佩英示意陆畔自己夹:“你吃,啊?珉瑞,咱家都是自己夹,也没准备公筷。” “好。” 圆桌前。 陆畔发现宋福生他们真没拿他当外人,筷子纷纷下锅,他在下筷子前,还特意看了眼宋茯苓,那位已经吃上了。 莫名的,再低头看眼麻酱碗,耳边听着外面哗哗的大雨声,被这昏黄的油灯照亮,心里很热乎。 这让他想起在外打仗时,他想象中的家,就该是这样。 “吃啊?” 钱佩英再次示意。 这孩子咋还不下筷,再不夹,熟肉就要让她闺女吃完了,那就得等第二次开锅。 “嗳,”陆畔端坐在那。 不是故意摆谱,是习惯了这种坐姿,他就连在炕上盘腿也是这样。 夹了一筷子羊肉,用小碗接着,放在麻酱里蘸了蘸,这一定好吃。 看她吃的就很香。 刚要放进嘴里,“砰,磅!” 两声房顶板子掉落,连着米寿的尖叫声:“哎呦俺的娘啊,姐姐!” 宋茯苓抱着碗。 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呢,就知道弟弟瞬间向她扑来,小手张着,像是想捂她头。 他爹唰的一下跳出两米远。 她娘一脸慌张的站起身扯着她衣袖,一副也不知是让她走还是不走的样子。 火锅晃晃悠悠愣是没翻,盘子掉地摔碎不少。 宋茯苓抬眼再一看,我天,最惨的是陆畔。 因为他那里是重灾区。 那房顶有块板子不知怎么就掉他身上了。 他嘴角流着芝麻酱,手中的碗掉地摔成两半,长衫上、鞋上,全是麻酱陈醋辣椒圈。 陆畔正张着手,愣愣地望着她,好像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。 就在宋茯苓正要问:“你没事儿吧?”,宋福生满脸焦急上前。 说实话,老宋此时心里还有点愧疚,因为在板子下落那一瞬,他很是灵活跳出好远。 “珉瑞啊,珉瑞,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?低头低头,我看看你这后脑勺。” “哥哥,这是几?你是不是被砸晕啦?”米寿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,唯恐哥哥已经被砸懵,那可是头啊,哥哥,你不要出事。 钱佩英也急忙上前,又是拿抹布要给擦拭衣服,又是围着陆畔转圈,看看有没有哪里砸出血。 陆畔确实有点懵,之前还被砸的晃了一下。 只记得他刚要吃羊肉,肉味都没有尝到,啪嚓一声,碗就不见了,脑子一阵。 陆畔捂了下后脑勺,先胡乱回答米寿那是一,然后扯着腿边的米寿,又指着宋茯苓:“没没,我无事,你,你快起来,我们都离这里远些。” 谁知道还会不会掉板子? 这什么房子? 陆畔看宋茯苓仍旧傻呆呆坐在桌前怎么那么急人哪。 宋福生拧着眉,望棚顶:“对对,都走,离这远一些。” 大屋里。 宋茯苓听到老爸说:“我们都没事儿,就是你,看你有没有事儿。你矮着些身子,个子太高。” 她娘说:“还是躺炕上吧,那头上的玉簪碎了要拿下来的,别再给扎到。” “叔。” “恩?” 宋茯苓听到陆畔说:“你感觉到漏雨了没?” 那声音里带着恍恍惚惚夹杂着迟疑,似乎是有点不确定。 他那人说话语调不是这样的。 可见陆畔真是被砸的发懵,都开始怀疑自己判断了。 陆畔这话一落,宋福生、钱佩英、宋茯苓、炕上的米寿,四口人齐齐抬头望天。 刚刚不是厨房里掉了板子吗?怎么会是屋里? 没一会儿,米寿伸了伸舌头:“恩,有水。” 宋福生忽然骂了句:“草,漏雨啦。” 这啥房子啊?怎么还漏啦。 …… 宋茯苓打着油纸伞站在院子里,恰好能看到后院房顶上的一切。 她看到陆畔和她爹踩着梯子顶雨上去了,看到了才到家的大郎哥铁头哥他们也跟着上了房。 看到顺子像个落汤鸡似的站在院子里,不停地抹着脸上的雨水,正在指挥一队浑身湿漉漉的小厮向院里搬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