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1节
姑娘有一张白净好看的侧脸。 垂眸间眼睫毛像小刷子似的,那唰唰写字的手更是白皙透着青色血管。 宋茯苓坐在那,时而思考的皱眉,时而习惯性捂眼睛沉思,钱佩英就只能特意用胳膊拄在桌子上,半个身体挡住邻桌公子的目光。 其实邻桌书生的研磨书童也无奈,心想:少爷,你墨滴答着又污了纸。你刚才就举着半天不落笔污了纸张。 宋茯苓右手边的书生独自一人,没有小厮,只穿布衣,不像左边的穿的是锦缎。 但是小伙子长的很精神,眼神也清正。 钱佩英就没怎么防,她偶尔还瞅上一眼呐。 虽然那位小伙子在写一会儿字后,也会不自禁的偷瞄她闺女一眼。但是一眼后,该看书就看书。 再说前面几排坐的书生,会假装站起来活动时回头看。 后面的,可能也有书生在小声问,她在看什么之类的。 总之,这些全是钱佩英观察出来的。 哎呦,她就心想:这十六七岁哈,少男少女的,它是不分古代现代的,它是男女这种自然的吸引力,啧啧,她这么大岁数都能感觉到自从闺女进来,屋里头那个气氛不同。 唉,要是这里能自由恋爱就好了,别限制女孩子出门。 要是那样的话,她闺女在这里估计比在现代还得有市场,不算长相,就识文断字有共同话题这一点,就能赢了不少姑娘家。 钱佩英又瞅了眼宋茯苓右手边的书生。 那是谁家的小子啊?看起来十七八岁,也不知结没结婚。 就在这时,三楼“贵宾间”下来人了。 在路过时,或许是也敏感的察觉到二楼气氛不同,略停了停脚,只一眼就看出问题出在了哪,毕竟钱佩英穿的是妇女装,眼神略移就能看见坐在那里写字的宋茯苓。 刑部尚书幼子林守阳,陆畔的好友之一,书肆的伙计们自然都熟悉。 “二楼那位姑娘是谁家的?” “回林公子,不知。” “那她在看什么?” 当晚,祁掌柜带着随从回来后,就知道了今天下午来了位女客一直在誊写。 他还纳闷呢,是谁?引得林公子都在打听。 第二日一大早,没抄完卷子的宋茯苓出现。 此时二楼十六张桌子都坐满了,林守阳也在二楼,特意没去“贵宾间”。 可是祁掌柜却给宋茯苓引到了三楼,专属于陆畔的书房里。 第五百八十二章 有绯闻啦 昨日坐在宋茯苓右手边的英俊书生,当看到祁掌柜恭恭敬敬的引着宋茯苓上楼时,他略微用力的攥紧手中略秃的毛笔。 攥紧一下,又松开。 接着从容的、认真的开始看书。 再听到任何动静,都没有侧过头去寻找,只目视前方。 包括书肆的伙计过来收历年真题,别的书生都在问“为何”,他没问,坐直身体让开,让人收走试卷。 包括宋茯苓离开。 只有他自己知道,昨日由于好奇,在宋茯苓走时,他也匆忙收拾书本跟着走了,不仅看到那位姑娘读科举的书,而且也看到了她驾马车离开的背影。 他靠腿着走,就没跟上,不知道那位姑娘家住在哪里。 本以为看她娘和她一身布衣的穿着,身边也没有奴仆跟着,只是小康之家,却没想到出身贵胄。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,今日看书效率不高,其实,心忽然有点乱。 林守阳也纳闷啊,怎么去三楼啦? 一看祁掌柜的表现就知认识,带着小厮急忙跟了上去。 上去时,正好看到陆畔那屋的房门打开。 陆畔不在,他的书房是不能随便进的,好友们都清楚。 而祁掌柜却侧过身在请那对母女俩进去。 “少爷,这?”连小厮都疑惑。 林守阳微皱眉。 当祁掌柜走过来时,林守阳就问道:“那两位是?” “不可说,望林公子勿要多打听,”并且做出请随他下楼的邀请动作。 如果仔细听,能听出来今日祁掌柜的态度带了丝强势。 二楼楼梯口。 被“赶下来”的林公子半张着嘴扭头看楼上。 又扭过头,看向在对伙计耳语在安排茶点的祁掌柜。 “这是……” “少爷,啥?”你别说一半啊。 林守阳突然合上嘴眯了下眼。 那位姑娘只侧颜就能看出很标致,他昨天没看太清正脸,她身边那位妇人家总挡着。 而且是有点说不清,是有点不同于其他的姑娘。 眼中好像没有其他姑娘家惯常的羞涩,甚至眼中无男子,昨日拿着书就从他旁边不远处走了过去,直奔书架,连瞟都没瞟他一眼。 难道是?等等,他发现了什么? 林守阳挑了下眉,陆珉瑞,你不会“暗度陈仓”心里早就有了姑娘吧?竟然没与我们几个说,就是这位?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,你看看祁掌柜那个样? 为了印证,林守阳一改往常,在伙计端着茶点从身边过去时,他忽然抢起茶盖深深地嗅了嗅:“恩,好茶”,这不是陆珉瑞平日里喝的嘛,笑了。 书肆伙计也不敢说啥,只能讨要回茶盖接着上楼。 “听着,我先走,你一会儿跟上,看看是哪家的姑娘。” “少爷,那您去哪?” “我啊,去丁府等你。”去陆畔的外祖家溜达溜达,找珉瑞二表哥丁坚唠唠这稀奇事。 三楼。 钱佩英和祁掌柜说了,啥也不用拿,吃过喝过来的,待会儿就走啦,孩子她奶在家等着回村。 可是没人听她的啊。 不但给送了茶点和茶水,而且还强势的把那些卷子全都拿了上来,让茯苓坐在这屋里抄写。 说了,笔墨纸砚都有,随便用。 那还写啥啦,给个空屋就行。 钱佩英给闺女把门,“你快点,赶紧拍。” 在宋茯苓从随身的斜跨包里掏出手机时,钱佩英靠在门上,顺便还看看陆畔在书肆的书房。 呦,那挂的写的是什么,是陆畔自己写的不? 是的,珉瑞书:“博学慎思参天尽物”。 钱佩英认识,但没什么感想,因为眼神不够用了,又开始看人家那书柜、放蜡烛的灯罩、笔筒、座椅。 这些方面她可感想多了。 你看看那古代人的手艺真巧,那椅子脚和桌子书架上的花纹雕刻的图案,没有机器啊,纯手工打造。 再看看人家那笔筒里各种型号毛笔,回想了下她家老宋和闺女的,也不知古代这里毛笔都买齐了能需要多少钱?等赶明房盖好,书房整上,要不是那么特别贵,她也给买一套,摆上好看。 “闺女,你顺手摸摸那灯罩,那是玻璃的吗?我瞅不清,那不是吧?” 宋茯苓放下手机,哪个? “手往上。” “那是琉璃。” “哎呦,不怕烧坏了嘛?”到啥时候这有钱人啊,甭管在哪也过的好。 钱佩英打开门,探头瞅了眼没有人,回头问:“拍完了吧。” “恩,”宋茯苓收好手机,将卷子重新整理好,赶紧给拿下去,二楼那些书生也等着看。 可是,在出陆畔书房前,钱佩英忽然又顿住脚。 “怎么了,娘?” “那茶,咱俩要是不喝,不就白泡了嘛,还有那点心,你看都给切开了。”像月饼似的一种传统点心。 “哎呀娘,你管那些做什么。” 宋茯苓无语,这多亏带的是老妈来。 就这,发现了没有? 好好的现代人,也被古代日子都磋磨的习惯性节省。 要是带奶来,奶就得将点心打包带走还不带说人句好的。 会边吃边吐槽:“就是不如咱家的点心,便宜那些糕点铺子了,要是咱家还在隔壁开着,这里卖的都会是我马老太的蛋糕。” “这么快?” “是,昨个孩子就抄写的不少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