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7节
他走了,没想到他爹竟真信了,要写纸片,指挥着小婆娘:“速速给我取纸笔。” …… 到了此刻,全村人也算是看明白了。 这回,任族长和任公信已经彻底撕破脸,且撕得很猛烈,什么里子面子也全不要了。 村里人猜的没错,任尤金这次重新上位,确实表现的和以前判若两人。 因为任族长彻底想开了。 他想着:自个还能活几年?什么名声,什么顾忌。以前,他就是活得太束缚。从今日起,他要活着痛快一日是一日。 这天晚上,村民大会。 就在村民们,还没完全消化完“任里正”事件时,任族长又通知: 打狼部队,要到了。 且严肃地要求村民们,一定要展现出最好的精气神,一定要竭尽全力去款待将士们。 款待需要用的银钱?不怕,他那里有,他掏。 村民们立即齐齐地松了口气,心想:你早说啊,瞅给俺们吓的,以为你要收钱呢。 任公信在下面跺脚,跺脚底板下踩的小人:那是我给的钱,我的钱! 任族长坐在上面,眯眼望着下面的任公信:你的钱,那你倒是说啊?告诉告诉村民们,你是怎么贪帐上的钱。今日一听查账,又是怎么吐出来的。 任公信:我不说。 任族长:你不说,那就别怪我不客气,我也不告诉村民是帐上的钱,我就说是我自个掏的,让村民领我的情。 任公信咬牙,心想:我踩,踩小人。 第三百二十章 好厉害(二更) 今日,任家村村民,从早忙到下午。 到了下午,更是将长长的挂鞭,挂到了村口最高的树杈上。 可以想象,待会儿,只要打狼队进村,村里就将锣鼓喧天、鞭炮齐鸣。 此时,村民们也已经换上了体面的衣裳,队形也站好了。 大郎他们几个小子,非得过来瞧热闹。 不让他们来,家里已经有推车的人选了,说不听,到底来了。 大郎一来,就站在宋福生身边,极其唏嘘地小声道:“三叔,没想到任家村一晚上加一个头午,竟将该准备的都准备齐了。” 宋阿爷的大重孙子也点头道:“三叔,说真的,在这个节骨眼换新里正可真不错,咱们管什么玩意也不用准备了。要还是原来那个,哼,他不难为咱们就不错了,是不三叔?” 高铁头忽然神经兮兮凑近宋福生:“三叔,我懂你了。” “恩?”宋福生疑惑。 高铁头振振有词: “难怪您说不用犯愁被褥,让福喜叔不用着急做木盆木碗,尽力就行。 您是已经都算计好了吧?任家村会准备。 三叔,真的,这回我真是看懂您的策略了。 您和阿爷都不当里正,一是不耐烦,二是扶起和任公信最不对付的任族长上去,这样您就能借刀杀人,引友杀敌,不自出力。” 大郎抢过话: “对,三叔,您看人看的可真准。 看准了这个村的族长,和任公信很是不对付,一旦族长要是上去,就会压制住任公信,也会趁火打劫。 您还看准了这个村的族长,很是恨狼,打狼队进村,他会比谁都出力。 这样的话,咱们就不用准备太多东西了,咱们这叫:就势取利。” 宋阿爷的大重孙子:“三叔,不止那些,您还用了一招,叫隔岸观火。” 高铁头和大郎立即点头:“对对对。” 对你们个头。 就前段日子,日日去山边捡大石头,一路走着去,闲着也是闲着,他就瞎白话了几句孙子兵法,你瞅瞅,这几个小子竟疯魔了。 竟以为他在用连环招呢。 其实,他有那脑子吗? “去去去,都给我闭嘴,让村里人听去了会怎么想。” 仨小子立马做封嘴的动作,眼里还带着了然,意思是:三叔,我们如此懂你,又怎会乱说。 仨小子骚扰完宋福生,跑到了自家爹跟前。 高屠户他们,此时正站在推车后面,已经接手任家村给的东西了。 只是眼下还不能推走,得摆在这,迎接“打狼队”,让人瞅瞅后,才能跟在队伍后面推走。 只看,推车上,那可真是摆什么的都有。 一眼望过去,确实是老震人了。 百十条棉被、褥子。 全是新鲜的,各家凑的,啥花型都有。 不白凑,给银钱。 给钱就不怕凑不齐。 凑不齐那就是钱还没给到位。 新杀的猪肉,一整头猪,猪头都给熏好了。 二十只大肉鸡,早就杀好去了毛,鸡爪子用红绳绑起。 两车的细面,精米。 再加上你家倒点芝麻油,他家倒点玉米油,全村走完,竟无需去童谣镇采买油了,愣是凑了一大瓮。 另外,另几台车上,堆着新木盆,新木桶,马槽子。 可见,整个任家村,会木匠活的全部伸手了。 不止这些,还有宋福生为将士们专门设计的新木盘,会用到的筷子。 马草、马粮。 任族长是特意派人去外村买回的精马粮。 半车的大葱,半车的大酱。 一车的酸菜,一车的冻豆腐,冻豆腐都是论车推。 白菜萝卜倭瓜也用麻袋装了好几袋子。 以上,就是任家村全体都有,用一宿加一上午的时间,能置办得起,竭尽全力劳军的所有东西。 每台推车上,上面都有用红纸叠的大红花。 高铁头望着这些东西说:“咱们刚才忘说了一点。” “啥?” “三叔还有一招叫团结就是力量,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就没有办不到的事。别说一天一宿凑这些了,哪怕给一个时辰也能凑出来,只要人多力量大。咱们当初逃荒是,如今也是。” 大郎:“恩恩,我三叔团结这方面是顶厉害的。” 就在这时,前方忽然传来动静,几个小子终于将崇拜的眼神从宋福生背影上移走,和村民们一起望向村口。 慢慢地,慢慢地,前方出现了队伍。 打狼队,终于来了,来了。 任族长的大儿子立刻打手势,让树下等着放鞭炮的准备就位,只要他一挥手就点燃。 也有人对夹道欢迎的村民们喊话道:“来啦,人来啦,都站直溜的。” 宋福生心想:谁说古代劳动人民不会整景? 任族长做出请的手势,示意宋福生打头去前面迎。 宋福生也作出邀请手势,示意任族长,您老先来,他在后面跟着就成。 俩人你让让我,我让让你,互相比划了好几个来回,任族长才率先向前走,宋福生在后面跟着。 就这一幕,可给任公信看的直咬牙。 寻思你俩互相装啥呀,一对虚伪人。 没错,任公信也在队伍里。 先头,他本来说病了,不来了。就不配合,不能给踩自个的人捧场,有能耐就给他抬村口去。 没想到任族长竟不难为他,且还像松了口气的样子。 任公信就觉得这里头有坑。 不让他去,他倒要去。 所以就来了,在夹道欢迎的队伍里,瞪着任族长和宋福生的背影咬牙切齿。 给你俩特殊的,还单独站在中间,就好像不站出来,显不出你俩似的。又让他瞧见了互相推让恶心的一幕。 不甘心,犹如猫爪挠。 任公信:理应他去迎。 “快看快看,全骑马。” “穿的衣裳也一样,怎跟我以往见的兵士不同呢。我见过,不这样,穿的没这么好,来的不会全是军爷吧?”